偈颂二百零五首 其八十九

雨从何来，不离问处。

森罗大千，出乎方寸。

照中之虚，静中之动，衲僧分上常相共。

寒露濡松夜气清，皋禽惊起月巢梦。

举刘端公问云居：雨从何来？

居云：从端公问处来。

佳处轸游念，芒鞋筇杖俱。

溪寒卧虹饿，路暗垂云腴。

冈树鸠呼雨，田家鸡告晡。

此心亮谁语，三绕石浮屠。

束肚三条篾，恬然卧家林。

机深大仰寂，用捷长沙岑。

空壑溪鸣玉，疏筠月漏金。

东山师叔在，此道未浮沉。

屠苏对碧溪，霜草露幽蹊。

顾我丘壑醉，知谁尘土迷。

萝门窥窈窕，云磴履高低。

猿鸟未相弃，伴人烟树栖。

支径入穷谷，来寻道者庵。

梵音今默默，华雨尚毵毵。

夜白月半屋，寒青灯一龛。

梦随歌吹去，借路过江南。

南风帆腹饱，半夜渡沧津。

鲸海漾新月，仙山寻故人。

浪寒千里雪，烟暖十洲春。

来就昌黎语，良惭我效颦。

丹山凤窟冷相依，惭愧如今羽翼齐。

云外翔鸣同颉颃，林间啄步暂分携。

玉华衔处天容晓，珠树栖时月影低。

引喙醴泉期后会，殆将新语濯尘泥。

雪立空庭畴堕宾，丹山握手履芳尘。

石人破晓初移位，玉女羞明却转身。

去意江湖频挂梦，回头棠棣一成春。

丛林衰色待膏沃，侧耳风霆起蛰鳞。

米坊能者较些些，七百僧中独作家。

半夜传来衣有据，机前收得镜无瑕。

祖师只么闲舂碓，若子如今莫撒沙。

古井先秋念枯冷，金绳钓出玉虾蟆。

胸中行脚事分明，亲见芙蓉缀晚英。

黑马踏霜元不迹，白鱼吹水了无声。

投机曾弄无须锁，出手相扶折脚铛。

去米去沙还未可，要须偏正并头行。

拖策鸣林游兴浓，要将丘壑醉青瞳。

黄华尚媚秋馀日，锦树那禁霜后风。

转岫蛇行岐屈曲，断崖虹卧水丁东。

谁悭剧味平生事，分付饮茶谈笑中。